姨娘不爱?小锦鲤认绝嗣嫡母作娘
“宫主是不是太大方了点?”何睿只觉得周身一轻,身体都像是年轻了几岁。
身处云螭宫,他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力量代表着什么。
这类似于赐福一样的馈赠在先前龙族尚在的时候,都算不上稀疏平常。
从祖辈们的口中,这是需要做出过极大贡献才能受到的赏赐。
但是现在就这样给他了??
何睿既是感动又是担忧,还怀揣着对于自己曾经不坚定险些投敌的羞愧。
看着忽然潸然泪下看起来颇受冲击的哥哥。
何威想了想,本着兄弟情分,很好心地没有把这一点气运跟在平县的时候他们得到的馈赠相比,其实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这件事说出口。
嗯,主要是怕他哥难受,绝对不是怕挨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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柚柚昨晚困得倒头就睡。
醒来就发现自己好像睡在了皇帝的寝宫里。
也不难分辨,毕竟四周明黄色的成分实在过多。
鼻尖还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。
虽然她知道秦宴这个人脑子有点奇怪。
但是能把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放在身边,睡得好像还毫无障碍一样,还是有点考验到她的认知了。
福安守在一旁,看见她醒了,脸上挂满了笑容:“殿下醒了。”
他吩咐着宫人给她洗漱,眼中是真切的喜爱,柚柚知道这是爱屋及乌了。
“唉......”
他笑着,忽然深深叹了口气。
柚柚一下子就知道有什么连招要被触发了。
“陛下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。”
柚柚:“......”果然。
致敬传奇耐活王秦宴,睡不好吃不好也能长得人模狗样的。
柚柚看着福安,相由心生,虽然他是个太监,但却没有寻常太监的尖刻,端看外貌,就和普通人家家中慈爱的祖辈一样。
这样的人一般会很好说话吧?
柚柚觉得或许可以从福安身上挖出点信息,毕竟他作为秦宴的身边人,应该会知道些什么。
“昨天父皇说,过几天要带我去参加一个很大很大的宴会诶!”
柚柚面上满是懵懂和好奇,“唔”了一声:“好像叫什么...宴......那两个字柚柚不会念诶。”
福安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,笑道:“殿下是在说饕餮宴吧?”
“嗯!”柚柚点点头,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。
福安果然也没什么戒心,只觉得是小孩子嘴馋了,听说有宴会就急不可耐,语气也变得轻快许多:“陛下真是......这饕餮宴上确实有各地的名厨的拿手菜,只不过......”
他有意卖关子,柚柚也配合着上钩:“只不过!”
福安失笑:“只不过可能与殿下预想的不同,设宴就是个名头罢了。”他一顿,自觉失言,也不再往下说,只嘱咐道:“那日人多眼杂,殿下可千万要跟紧了奴才,莫要走散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柚柚眨了眨眼,“因为人很多吗?”
福安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变得有些微妙,他摇了摇头,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把问题抛了回去。
“这个......殿下若是真想知道,不如亲自去问问陛下。”
他垂下眼帘,恭敬地补充道,“陛下的事,奴才们不敢妄议。”
唉,果然没这么容易。
最后还是得从秦宴身上下手。
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她换了个问题。
不管在哪里,她都睡得很好,这一觉醒来,感觉天都大亮了。
“回殿下,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了。”福安答道,“陛下此刻应该在养心殿批阅奏折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:“殿下若是想见陛下,现在就可以过去。陛下吩咐了,您在宫里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得。”
这话一出,周围几个伺候的宫人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下,随即愈发小心谨慎起来。
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分量。
柚柚倒没在意他们的反应,毕竟习惯了,在大夏她也是能在皇宫里随便乱窜的,乖乖地等着宫人们给她梳洗。
倒是让福安侧目。
她对于这样侍候并未表现出不适应,看来原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。
而且,应该还不是一般的富贵。
坏了,陛下本就稀少的竞争力现在看来越发贫瘠了啊。
秦宴为她准备的是一套藕荷色的宫装,料子是极柔软的云锦,领口和袖口都用银线绣着精致小巧的卷云纹。裙摆层层叠叠,走动间如同流动的烟霞。头发也被梳成两个可爱的发髻,用同色的发带系着,发带末端还坠着两颗圆润的白玉珠子。
这么一打扮,原本就玉雪可爱的小人儿,更添了几分矜贵。
柚柚跟着福安,一路畅通无阻地朝着养心殿走去。
路上,福安还在絮絮叨叨。
“陛下是真的很喜欢您。昨儿个您睡着了,陛下抱着您走了那么久的路,愣是没让奴才们搭把手。今早醒来,第一件事就是问您睡得好不好,又怕您醒来看不见熟人会害怕,特地让奴才留下来陪着您。”
福安非常努力地刷好感中。
柚柚只进油盐:“福安公公,早膳吃什么呀?”
福安:“......奴才去传膳。”
唉,实在不行,陛下您抓紧时间把御膳房的御厨们水平提升几个档次吧,至少先把小殿下的胃抓住是不?
柚柚当然懂他的意思。
很喜欢她?
或许吧,至少从现在的行为上看起来是这样。
不过她也不清楚为什么。
这样的喜欢就像是空中楼阁一般,看着盛大无双,实则不知由来毫无根基,要她不知如何应对。
相较而言。
饕餮是陪着她长大的朋友。
饕餮宴如果是为了引出饕餮设下的陷阱,而下令举办这场宴会的,正是秦宴。
她肯定是要保护饕餮的呀。
也不知道饕餮现在怎么样了。
柚柚心里犯愁,想着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去得很快,养心殿很快就到了。
殿门前守卫的侍卫看见福安,连通报都省了,直接躬身行礼,让开了路。
“殿下,陛下就在里面。”福安在殿门前停下脚步,小声说道。
柚柚点点头,抬脚就准备往里走。
然而,她刚迈上台阶,就听见殿内传来秦宴的声音,带着几分不耐。
“......加大剂量?你们云螭宫是疯了,还是当朕是傻子?”
柚柚的脚步倏地顿住。
不儿。
怎么这里也有你们的事啊?
柚柚想不管不顾地蹲在外面就是听,但是福安还在她身边。
她扭过头,看向身侧的福安,小脸上挤出一个乖巧的表情。
“福安公公,父皇好像在跟人议事,我们还是先回去吧.....?”
嘴上是这么说着,可那只悬着的脚丫子却迟迟不肯落下,小耳朵都快竖成天线了。
福安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,只当是小孩子怕生,又觉得陛下正在谈正事,怕打扰了。
他连忙安抚道:“殿下莫怕。”
他指了指殿门外站得笔直的侍卫。
“您看,御前的侍卫们都没拦着,就说明陛下默许了您可以随时进去的。您稍等,奴才进去通禀一声。”
说完,福安便躬着身子,轻手轻脚地进了殿。
柚柚听见里头那道陌生的男声因为福安的闯入戛然而止,语气里透着一股被打断的恼怒。
紧接着一道懒散的笑声响起。
很快,福安就出来了,脸上堆着笑,对着柚柚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“殿下,陛下请您进去呢。”
柚柚心花怒放,小短腿一迈,踏入了养心殿。
殿中陈设倒是简单,不似她想象中那般金碧辉煌,清淡的龙涎香的气息很是熟悉。
柚柚的视线很快就被站在秦宴面前的男人的装束吸引了,和先前何天翊那帮人一样的黑衣打扮,只不过领口处的刺绣有些许区别。
他身姿挺拔,虽然上了年纪,样貌瞧着很是儒雅斯文,可柚柚只看了一眼,心里就莫名地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。
坏蛋来的。
还有这衣服......
难道是云螭宫必备的出门打扮?
柚柚莫名想到当初在平县的时候,县令说那群来送物资的好心人穿的也是黑衣。
诶,等一下...!
柚柚忽然想起来昨晚,她好像又听到远处传来的陌生人的声音了。
说了几句话。
不太记得了。
好像每次遇到这个什么云螭宫的时候,她脑子里就会偶尔多出点其他人的声音。
这两个不会有什么关联吧?
就在柚柚陷入沉思的时候,白景山也在观察着她。
他原本正对着秦宴侃侃而谈,此刻被打断,脸上还带着不满,在看到柚柚时,不满更甚。
一个女娃娃?
他皱了皱眉,转向秦宴。
“陛下,此事关乎国之命脉,兹事体大,您不该让无关人等在此旁听。”
秦宴正单手支着下巴,歪在龙椅里,闻言挑了挑眉,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好笑。
他伸手朝柚柚招了招。
柚柚立刻哒哒哒地跑了过去,被他抱起来放在座位上。
秦宴圈住她,这才懒洋洋地看向白景山。
“白家主这话就错了。”
他拍了拍柚柚的背,慢悠悠地宣布。
“她可不是什么无关人等,忘了跟你介绍了,这是朕刚为夔国找回来的新祭司,论资格,这殿里没人比她更有资格听了,你若是不愿,就让云螭宫换人来跟朕商量。”
白景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。
新祭司?
就是议会里那群老家伙传得沸沸扬扬,说陛下凭着眼缘随便定的那个奶娃娃?
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秦宴怀里的柚柚,看着除了可爱些,实在没什么特殊之处。
除此之外,一股莫名的嫌恶从他心底涌起。
他全身心都在排斥眼前这个孩子。
很古怪。
他只能将一切都归于,觉得她不配坐上祭司之位上。
不过,嫌恶归嫌恶,他也很快冷静下来。
一个孩子而已,能掀起什么风浪?秦宴大概就是找个傀儡来恶心人的。
想到这里,白景山压下心中的不快,继续刚才的话题。
“陛下,既然祭司大人也在此,那正好。此事势在必行,还请陛下三思。”
秦宴“哦?”了一声:“那朕倒要问问你,你如何保证,饕餮被引出来之后,不会伤及都城百姓?若是那凶兽失控伤人,岂不是违背了我们做这件事的初衷?”
“当初你们寻上朕,可是打着为国为民降妖的旗号。”
“卧榻之侧,岂容猛虎鼾睡!”白景山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陛下,难道您就想放任那饕餮在夔国境内四处游荡吗?它一日不除,您身为一国之君,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境遇忧心吗?”
秦宴忽然笑了。
“大不了就是一死,又如何?”
他抬眼,视线落在白景山那张写满大义凛然的脸上,笑意更深,却也更冷。
“朕只知道,现在国泰民安,社稷安稳。当初答应你们办这场饕餮宴,也是因为你们云螭宫对天地起誓,这个剂量绝对能控制住饕餮,不会殃及无辜。”
他当然没信他们的一面之词,事后还寻了钦天监和佛寺道观的得道高人算了下,发觉此举乃大吉,且真正放置引子的位置在人迹稀少的郊外,这才应承了下来。
秦宴的声音顿了顿。
“可现在呢?宴会将至,你们的鱼饵却迟迟不见上钩,你们就急了?就想把之前说过的话全都当屁一样放了,反过来要朕拿满城百姓的性命去赌?”